—— 农村赶大会

发布 | cuobu.com

[—— 农村赶大会]
 
作者：搓布
 
这件事发生在1999年冬天年末，当时就读小学二年级，我们村每隔十天就有一次大集，
 
十里八乡的商贩都会赶过来卖衣服、卖厨具、蔬菜、家畜、杂货等，村里人称这种集市为赶会。
 
 
那天搓布跟小伙伴去赶会，逛到卖牲畜的那片空地时，老远就听见一群人围作一团，
 
高声嚷着：“开！快开！押两块！”
 
我俩钻进去一看，地上铺着块蓝布，摆着三张扑克牌。庄家手法飞快地倒腾着扑克牌的位置，
 
随后用脚一踩，大人就猜他踩着的那张牌是什么。
 
我俩挤在旁边看得入迷，也跟着喊“是一张K！是K！”
 
说来也怪，我俩回回都猜中，可旁边一个穿呢绒大衣的中年男子却总猜错，输了一回又一回。
 
搓布看他衣着穿的可怜，就凑过去小声说：“那张牌肯定是K，你就猜K。”
 
可他像没听见似的，照旧押错，钱一张张塞到庄家手里。
 
渐渐地，看热闹的人散了些，显的有些冷场。
 
输钱那人忽然转头对搓布说：“小孩，我把这两块钱借你，你来猜。赢了算你的，输了算我的！”
 
搓布哪敢要他的钱，只是看他输得可怜，就想帮他一把。
 
“钱我不要，我可以帮你猜。要是猜错了你别怪我，赢了我也不要，钱都归你。”
 
那中年男人眼里浮现一抹狡诈，弯下腰问搓布：“小孩，你家是哪的？”
 
“就这村的。”
 
“你跟谁来的？”
 
“就我俩。”
 
那中年男人笑了，又问：“你家住哪儿啊？”
 
搓布指了指不远处一栋瓦房：“河那边就是。”
 
他又问：“你们村赶会的这些人，都认识你吗？”
 
“有的认识，有的不认识。”
 
这时，小伙伴突然插嘴：“你瞎说啥呢！后面这院子不就是你家吗？”
 
搓布一愣，老实的回答：“那是李老师家，咋会是我家？”
 
小伙伴扯住搓布，就要往那个院子里走：“走，你看看是不是你家。”
 
这时，搓布有些犹豫了，要不要顺着小伙伴说句谎？
 
可家人常说，说谎不是好孩子。于是搓布仍坚持：“那不是我家。”
 
小伙伴急了：“我这就去叫你爸来，看你认不认！”
 
这话把搓布搅糊涂了，难道我爸真是李老师？
 
搓布倒想看看，接下来小伙伴，是怎么把李老师喊过来的。
 
便说：“那你叫去吧，我在这等。”
 
正说着，对门的婶子路过，老远就喊：“搓布，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哩！”
 
搓布心里抱怨婶子多管闲事，但还是应了一声：“知道了！”
 
婶子又不放心的说道：“赶紧回家吧，别一会你妈找不到你，该着急了。”
 
这时那个输钱的男人没好气地轰我们：“去去去，别在这捣乱，一边玩儿去！”
 
搓布还有点舍不得走，小伙伴却硬拉着搓布离开。
 
走到家门口时，搓布对小伙伴说：“现在约莫才十点多，你来我家玩一会吧。”
 
小伙伴说：“不了，我妈买了新衣裳，等下午再来玩。”
 
搓布再三邀请，他还是拒绝，只得放小伙伴回家了。
 
 
刚踏入家门，搓布脑子一阵恍惚，此时此景，似乎梦到过。
 
搓布心想，要是真和梦里一样，接下来，会碰见我妈，她肯定会先训斥一顿，然后说锅里没饭了，
 
叫我自己去筐里啃馒头。
 
边走边想，搓布已经走到堂屋门口，他屏住呼吸，轻轻去推那扇红木门。
 
可门轴“嘎吱”一声，立刻戳破了他的小心思。里屋传来母亲的声音：“是搓布吧？”
 
“是……”
 
母亲推开屋门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：“你去哪了？几点了，你都不知道回家？该吃饭了你不……”
 
要在平时，搓布早顶嘴了。但今天为了让母亲相信之后说的话，表现的异常平静。
 
“妈，你先别吵，你听我讲，现在这些经历，我都梦见过。”
 
母亲说：“我不想听！还敢插嘴，你快挨打了。”
 
接着又是一顿训斥。
 
这时，搓布也不管母亲听没听进去，大声嚷嚷着说：现在发生的事情，和我梦中一模一样，
 
当我刚才一进门的那一刻起，我就知道你要训斥我。”
 
说完以后，母亲愣住了，转身回屋时丢下一句：“哼，你要早知道，早点回来不就不挨骂了。”
 
这时搓布心里也有点窝火，失去耐心的吼道：“不信拉倒，爱信不信！”
 
这时母亲倒来兴趣：“那你说梦到过，你说说，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？”
 
“接下来你会告诉我，锅里没饭了，叫我自己去筐里啃馒头。”
 
“嗯？猜的不错，那你再猜猜中午做的什么饭？”
 
搓布脱口而出：“白菜炖粉条。”
 
“呵，早上说过中午要做白菜炖粉条。你肯定知道。”
 
“你只是说说而以，中午不一定真的会做白菜炖粉条。”
 
“再往后呢？”
 
搓布说：“梦中我就梦到这，再往后的不知道。”
 
母亲又开始训斥：“净说瞎话，你要有这能耐，你学习为什么那么差……”
 
耳边还在传来母亲喋喋不休的争吵声，搓布心里非常的烦，已经懒得争吵了。
 
心里很恼怒，外人不相信自己也就算了，就连母亲也有隔阂。
 
闹剧收场后，因为午饭没着落，只能啃点硬馒头。不至于饿肚子。
 
 
到了下午小伙伴来找搓布玩，我俩又把上午的事一五一十说给母亲听。
 
母亲抱起胳膊，对着小伙伴说："其实一直输钱的那个男的，是个托！和他们是一伙的。”
 
小伙伴不解的问：“什么是托？”
 
母亲扯着嗓门说：“托就是幌子，专骗人往牌局里跳的。他输得越惨，旁人就越觉得有便宜可捡。”
 
搓布还是不能理解托的含义，但光听“托”这个名字，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人。
 
“如果托就是骗子，那为什么不直接叫骗子？而是叫托？”
 
母亲摆摆手，干脆打断了这场讨论：“跟你讲不清楚，一会问你的小伙伴吧。”
 
小伙伴接过话头，比划起来：“你咋还想不通？那个输钱的一开始就是装的。”
 
可搓布的心思还缠在刚才那个问题上，他们后面说的什么“做戏”、“下套”，搓布一句也没听进去。
 
凭什么“托”就不是“骗子？”
 
母亲见搓布还是转不过来弯，只得叹了口气：“别问了，以后你多跟小伙伴玩就行，他会保护你。”

上一篇:—— 九零后的早自习 | 下一篇: —— 离家出走






cuobu.com：记录那些曾经走过的青春岁月！